第八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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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
半夜了，梁嘉河值夜班，聞凜在隔壁病房休息，兩個人心裏都想著事兒。
周尋說的沒錯，要麽就放下，要麽就放不下，硬耗著六年，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六年呢？所以他是要放下、還是……
如果放得下的話，六年的時間早就能放下了。梁嘉河苦笑。
林雪在一邊犯瞌睡，頭都要栽到桌子上。
“林雪，這些年聞凜一個人嗎？”他問道。
林雪猛地一個紮兒，頭磕到了桌子上，徹底清醒了。
“聞，聞凜啊。”林雪道：“這我不知道，他人緣還挺好的，警花跟他走的也近。”
“你跟他認識啊？也不對，那那一夜你也沒說你倆認識。”林雪道。
“就是問問。”梁嘉河道：“好幾年沒見了。”
“那真是巧，命裏要讓你倆相遇啊。”林雪哈哈一笑：“那行了，以後不用讓我帶你熟悉了，聞凜比我摸的清。”
“他跟以前變得多不？聞凜跟我聊過幾句，說他以前還挺混的，現在改邪歸正了哈哈。”林雪提起這個可精神了。
“其實他從剛來就能看出來，他是從大地方來的，好像還是個什麽支隊隊長，最開始來的時候跟誰都不對付，局長也拿他沒辦法，你記得高遠不？聞凜給打服的，倆人最後還背個處分。現在跟在他後面跟個小跟班似的。”
林雪一說就像打來了話匣子，停不下來，梁嘉河也默默地聽著，他不覺得不耐煩，他太想知道這些年聞凜去哪兒了，過得怎麽樣，知道聞凜其實沒怎麽變他還心裏挺高興的，但是又知道聞凜現在的變化是因為他，他心裏又覺得悶。
“唉，我咋沒看見你前任，這兒一排都是年紀大的，唯一一個年輕的還是個男的，半條腿纏著繃帶，咋想也不能是這個，所以你前任誰啊？”
梁嘉河給他換著輸液瓶，在這個話題上沒跟他搭腔：“閑的沒事幹把醫院裏的人都排除一遍吧。”
“我已經排除一遍了，去掉男的、去掉年紀有點大的，對了你們不是姐弟戀吧？”周尋問。
梁嘉河冷著臉：“不是。”
“那就對了，去掉男的，去掉年紀大點的，去掉我已知的有對象的結婚生子的，那也只能是心理科那個女醫生了。”
“挺能猜，也挺沒事幹的。”梁嘉河說。
“那可不，”周尋只聽了前半句，依舊得意洋洋：“不過那醫生好像連你名兒都沒聽過啊。”
“我也沒聽過她的名兒。”梁嘉河道：“有這毅力做什麽都會成功的，你加油吧。”
周尋思索了一會兒，實在猜不著，於是直接問道：“你們現在說開了沒？”
“怎麽才能算說開？”
“就是這麽多年的愛恨情仇都不算什麽了，你也不怨他了，他也不怨你了，然後皆大歡喜啊。”周尋說。
梁嘉河接了他的話，聲音低低地：“早都不算什麽了。”
周尋感覺這前任也挺厲害的，梁嘉河剛來的時候精神狀態都很好，偶爾還會跟他開開玩笑，就因為這一個前任，現在整個人精氣神都不高，其實如果會這樣，周尋更想勸勸他，如果不是到了不可挽留的地步，那就不要走到這個地步了。
被折磨了六年，能擺脫就擺脫啊。
人活一輩子，只要不是死了，一切就能改變啊。
他不知道梁嘉河經歷了什麽，無法站到梁嘉河的角度上去看待問題，只是如果過得這麽痛苦，還要義無反顧的痛苦下去那也太傻了。
有些人連活著都做不到，他還挺想活的，所以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痛苦的活著。如果是他活，他一定每天都高高興興的活。
“你去哪兒？”周尋問。
“去車站。”梁嘉河說。
“這麽快就走了？”周尋有些驚訝。
“接我朋友…”
“那去吧。”
車站挺小的，所以顯得人多。
梁嘉河站在門口等著崔玉成來，崔玉成一通電話打來，發現他已經到了。
回家是崔玉成來接他，來這兒理所應當的成了他接崔玉成。
“來了。”他看見崔玉成的身影，沖他招了招手。
誰知崔玉成直接拉著行李怒氣沖沖的道：“聞凜那小子呢。”
“醫院。”
“操，他也當醫生去了？就他那樣，做手術不嚇人嗎？是我我嚇都嚇死了。”崔玉成憤憤道。
“沒當醫生。”
“那他現在是在幹什麽？無業游民。”崔玉成說。
“警察。”
崔玉成的步子停下了，他頓了頓，問：“那回你家吧。”
梁嘉河算是被他整笑了，拿過崔玉成肩上背著的包道：“都說了不讓你來，這是我跟他的事兒。”
“那也是我跟他的事兒！”崔玉成說。
“那回醫院吧。”
“還是先回家吧。”
“真巧啊。”崔玉成道：“六年了，在這地方還能遇見。你說老天爺也真是捉弄人。”
“沒成想跟他遇見，”梁嘉河說：“我晚上還要值班，顧不上你，你隨便吃點吧。”
“成，附近有啥好吃的沒？”
“有家面館。”
“哎呀，在家都是面條面條的，換一家。”
“沒了。”
“成。”崔玉成安頓好，便在梁嘉河這兒住了下來，夜裏梁嘉河的確是顧不上他，他決定明早再去醫院，順便看看聞凜。
其實已經六年過去，梁嘉河現在表現的已經漠不關心了，他也沒有再提過聞凜，聞凜也已經消失在他的世界裏有幾年了。他如果還上綱上線那也顯的太“皇上不急太監急了”。
他現在也沒搞懂聞凜當初的意思，什麽叫“如果不是因為那張臉，他只會恨他，根本不會愛他。”
可是他跟梁嘉河無冤無仇的，為什麽會恨他呢？
崔玉成深知這不是他能問的問題，他能做的也只有一味的支持兄弟。
“老徐最近怎麽樣？”聞凜問。
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“你在這兒都值的夜班嗎？不適應就找院長調班，不會為難你的。”聞凜說。
“沒有不適應，這些年都這麽過來的。”
“那張卡……”
“那張卡我沒動。”
夜裏聽見聞凜笑了兩聲：“真倔。”
情願幹活，情願累著也不想再跟自己扯上關系了，所以連一分錢都沒有動，可能就等著日後見面把這張卡還給他，然後他們就兩清了。
聞凜靠在病床上，閉了閉眼睛，外面柔和的月光灑進來，才顯得房間不是那麽暗。
得說點什麽，聞凜心想。
“你在這兒還沒怎麽轉過吧，等我腿傷好了帶你轉轉，不過得先回局裏一趟。”聞凜道。
“這六年你怎麽過的？”梁嘉河問。
聞凜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，這六年也就那樣過去了，算不上什麽談資，所以沒什麽好說的。
“就隨便過過。”聞凜低著頭，他的目光瞥在了腿上的繃帶，然後又看了眼梁嘉河。
他沒想過自己能在遇上梁嘉河，在北京上大學的他，畢業以後理所應當的也會回北京，所以如果他不往前去的話，梁嘉河是不會退回來的。
只是現在梁嘉河就坐在他的面前，這六年其實有很多想說的話，但是在相遇的瞬間，就變得無話可說。
梁嘉河想要聽什麽回答。他還恨自己嗎，會覺得自己過的不好在他眼裏才算好嗎？六年的時間太長，沖走了很多情誼，也能沖刷走恨嗎。
他會想讓自己帶著愧疚活，帶著自責活，還是想要他怎麽活呢？
倘若梁嘉河告訴他，他也許真的會是這種活法，因為這六年他也有無數次想挽回的瞬間。
“聞憶還好嗎，上高中了吧？”
聞凜提起聞憶總算是還有些情緒浮現出來，他從手機裏翻出來聞憶的一張近照，照片裏的女生正對著鏡頭笑著，身上穿著的應該是高中校服。
但是具體是哪個高中，梁嘉河僅憑校服已經無法分辨出來了。
“她還總是提起你，”聞凜道：“只是這些年，我也不知道你的近況。”
江陽畢竟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跟著梁嘉河，也只能隔一段時間告訴聞凜，梁嘉河過得還算不錯，應該也沒有受欺負。
“還記得我呢。”梁嘉河道。
“沒忘，”聞凜說：“這小姑娘記性不錯，更何況，你也不是什麽想忘就能忘掉的人。”
他們都不是彼此想忘記就能忘記的人。這一生要記得的人也太多，也太少，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怎麽也忘不掉，但是如果只是輕描淡寫的，就要很努力才能不忘掉。
“我沒怎麽回家，你聊聊家裏怎麽樣吧。”聞凜說。
梁嘉河回憶了一下家裏發生的事情，他簡單的講了一些王明，老徐的近況，還有最近家鄉發展的怎麽樣，然後略過了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。
在這個夜裏，他們就像好幾年沒見過面的朋友，坦然地聊起彼此未曾見面的日子裏發生的事情，有歡喜的、有平淡的，唯獨沒有悲傷的。
也許有一瞬間夾雜著別樣的感情，也許有一瞬間想要說的話控制不住的就要從眼睛裏溢出來。
他們都恰好沒有看彼此的眼睛。
他們也的確是好幾年沒見過面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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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了，梁嘉河值夜班，聞凜在隔壁病房休息，兩個人心裏都想著事兒。
周尋說的沒錯，要麽就放下，要麽就放不下，硬耗著六年，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六年呢？所以他是要放下、還是……
如果放得下的話，六年的時間早就能放下了。梁嘉河苦笑。
林雪在一邊犯瞌睡，頭都要栽到桌子上。
“林雪，這些年聞凜一個人嗎？”他問道。
林雪猛地一個紮兒，頭磕到了桌子上，徹底清醒了。
“聞，聞凜啊。”林雪道：“這我不知道，他人緣還挺好的，警花跟他走的也近。”
“你跟他認識啊？也不對，那那一夜你也沒說你倆認識。”林雪道。
“就是問問。”梁嘉河道：“好幾年沒見了。”
“那真是巧，命裏要讓你倆相遇啊。”林雪哈哈一笑：“那行了，以後不用讓我帶你熟悉了，聞凜比我摸的清。”
“他跟以前變得多不？聞凜跟我聊過幾句，說他以前還挺混的，現在改邪歸正了哈哈。”林雪提起這個可精神了。
“其實他從剛來就能看出來，他是從大地方來的，好像還是個什麽支隊隊長，最開始來的時候跟誰都不對付，局長也拿他沒辦法，你記得高遠不？聞凜給打服的，倆人最後還背個處分。現在跟在他後面跟個小跟班似的。”
林雪一說就像打來了話匣子，停不下來，梁嘉河也默默地聽著，他不覺得不耐煩，他太想知道這些年聞凜去哪兒了，過得怎麽樣，知道聞凜其實沒怎麽變他還心裏挺高興的，但是又知道聞凜現在的變化是因為他，他心裏又覺得悶。
“唉，我咋沒看見你前任，這兒一排都是年紀大的，唯一一個年輕的還是個男的，半條腿纏著繃帶，咋想也不能是這個，所以你前任誰啊？”
梁嘉河給他換著輸液瓶，在這個話題上沒跟他搭腔：“閑的沒事幹把醫院裏的人都排除一遍吧。”
“我已經排除一遍了，去掉男的、去掉年紀有點大的，對了你們不是姐弟戀吧？”周尋問。
梁嘉河冷著臉：“不是。”
“那就對了，去掉男的，去掉年紀大點的，去掉我已知的有對象的結婚生子的，那也只能是心理科那個女醫生了。”
“挺能猜，也挺沒事幹的。”梁嘉河說。
“那可不，”周尋只聽了前半句，依舊得意洋洋：“不過那醫生好像連你名兒都沒聽過啊。”
“我也沒聽過她的名兒。”梁嘉河道：“有這毅力做什麽都會成功的，你加油吧。”
周尋思索了一會兒，實在猜不著，於是直接問道：“你們現在說開了沒？”
“怎麽才能算說開？”
“就是這麽多年的愛恨情仇都不算什麽了，你也不怨他了，他也不怨你了，然後皆大歡喜啊。”周尋說。
梁嘉河接了他的話，聲音低低地：“早都不算什麽了。”
周尋感覺這前任也挺厲害的，梁嘉河剛來的時候精神狀態都很好，偶爾還會跟他開開玩笑，就因為這一個前任，現在整個人精氣神都不高，其實如果會這樣，周尋更想勸勸他，如果不是到了不可挽留的地步，那就不要走到這個地步了。
被折磨了六年，能擺脫就擺脫啊。
人活一輩子，只要不是死了，一切就能改變啊。
他不知道梁嘉河經歷了什麽，無法站到梁嘉河的角度上去看待問題，只是如果過得這麽痛苦，還要義無反顧的痛苦下去那也太傻了。
有些人連活著都做不到，他還挺想活的，所以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痛苦的活著。如果是他活，他一定每天都高高興興的活。
“你去哪兒？”周尋問。
“去車站。”梁嘉河說。
“這麽快就走了？”周尋有些驚訝。
“接我朋友…”
“那去吧。”
車站挺小的，所以顯得人多。
梁嘉河站在門口等著崔玉成來，崔玉成一通電話打來，發現他已經到了。
回家是崔玉成來接他，來這兒理所應當的成了他接崔玉成。
“來了。”他看見崔玉成的身影，沖他招了招手。
誰知崔玉成直接拉著行李怒氣沖沖的道：“聞凜那小子呢。”
“醫院。”
“操，他也當醫生去了？就他那樣，做手術不嚇人嗎？是我我嚇都嚇死了。”崔玉成憤憤道。
“沒當醫生。”
“那他現在是在幹什麽？無業游民。”崔玉成說。
“警察。”
崔玉成的步子停下了，他頓了頓，問：“那回你家吧。”
梁嘉河算是被他整笑了，拿過崔玉成肩上背著的包道：“都說了不讓你來，這是我跟他的事兒。”
“那也是我跟他的事兒！”崔玉成說。
“那回醫院吧。”
“還是先回家吧。”
“真巧啊。”崔玉成道：“六年了，在這地方還能遇見。你說老天爺也真是捉弄人。”
“沒成想跟他遇見，”梁嘉河說：“我晚上還要值班，顧不上你，你隨便吃點吧。”
“成，附近有啥好吃的沒？”
“有家面館。”
“哎呀，在家都是面條面條的，換一家。”
“沒了。”
“成。”崔玉成安頓好，便在梁嘉河這兒住了下來，夜裏梁嘉河的確是顧不上他，他決定明早再去醫院，順便看看聞凜。
其實已經六年過去，梁嘉河現在表現的已經漠不關心了，他也沒有再提過聞凜，聞凜也已經消失在他的世界裏有幾年了。他如果還上綱上線那也顯的太“皇上不急太監急了”。
他現在也沒搞懂聞凜當初的意思，什麽叫“如果不是因為那張臉，他只會恨他，根本不會愛他。”
可是他跟梁嘉河無冤無仇的，為什麽會恨他呢？
崔玉成深知這不是他能問的問題，他能做的也只有一味的支持兄弟。
“老徐最近怎麽樣？”聞凜問。
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“你在這兒都值的夜班嗎？不適應就找院長調班，不會為難你的。”聞凜說。
“沒有不適應，這些年都這麽過來的。”
“那張卡……”
“那張卡我沒動。”
夜裏聽見聞凜笑了兩聲：“真倔。”
情願幹活，情願累著也不想再跟自己扯上關系了，所以連一分錢都沒有動，可能就等著日後見面把這張卡還給他，然後他們就兩清了。
聞凜靠在病床上，閉了閉眼睛，外面柔和的月光灑進來，才顯得房間不是那麽暗。
得說點什麽，聞凜心想。
“你在這兒還沒怎麽轉過吧，等我腿傷好了帶你轉轉，不過得先回局裏一趟。”聞凜道。
“這六年你怎麽過的？”梁嘉河問。
聞凜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，這六年也就那樣過去了，算不上什麽談資，所以沒什麽好說的。
“就隨便過過。”聞凜低著頭，他的目光瞥在了腿上的繃帶，然後又看了眼梁嘉河。
他沒想過自己能在遇上梁嘉河，在北京上大學的他，畢業以後理所應當的也會回北京，所以如果他不往前去的話，梁嘉河是不會退回來的。
只是現在梁嘉河就坐在他的面前，這六年其實有很多想說的話，但是在相遇的瞬間，就變得無話可說。
梁嘉河想要聽什麽回答。他還恨自己嗎，會覺得自己過的不好在他眼裏才算好嗎？六年的時間太長，沖走了很多情誼，也能沖刷走恨嗎。
他會想讓自己帶著愧疚活，帶著自責活，還是想要他怎麽活呢？
倘若梁嘉河告訴他，他也許真的會是這種活法，因為這六年他也有無數次想挽回的瞬間。
“聞憶還好嗎，上高中了吧？”
聞凜提起聞憶總算是還有些情緒浮現出來，他從手機裏翻出來聞憶的一張近照，照片裏的女生正對著鏡頭笑著，身上穿著的應該是高中校服。
但是具體是哪個高中，梁嘉河僅憑校服已經無法分辨出來了。
“她還總是提起你，”聞凜道：“只是這些年，我也不知道你的近況。”
江陽畢竟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跟著梁嘉河，也只能隔一段時間告訴聞凜，梁嘉河過得還算不錯，應該也沒有受欺負。
“還記得我呢。”梁嘉河道。
“沒忘，”聞凜說：“這小姑娘記性不錯，更何況，你也不是什麽想忘就能忘掉的人。”
他們都不是彼此想忘記就能忘記的人。這一生要記得的人也太多，也太少，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怎麽也忘不掉，但是如果只是輕描淡寫的，就要很努力才能不忘掉。
“我沒怎麽回家，你聊聊家裏怎麽樣吧。”聞凜說。
梁嘉河回憶了一下家裏發生的事情，他簡單的講了一些王明，老徐的近況，還有最近家鄉發展的怎麽樣，然後略過了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。
在這個夜裏，他們就像好幾年沒見過面的朋友，坦然地聊起彼此未曾見面的日子裏發生的事情，有歡喜的、有平淡的，唯獨沒有悲傷的。
也許有一瞬間夾雜著別樣的感情，也許有一瞬間想要說的話控制不住的就要從眼睛裏溢出來。
他們都恰好沒有看彼此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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